主持人: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2002年7月的一天,福建省福清市鏡洋鎮浮山村村民卓友桂家中的200多株即將結果的枇杷,一夜間被人全部毀掉,次日卓友桂去公安局報案,公安不但沒有追捕肇事者,反而拘捕了報案人,這是怎麽一回事呢?事情要從10多年前福建西山文武學校在浮山征地開始講起。卓友桂:就是九七年有開過會,就是說一畝地給我們五千塊,那大部分是不肯,都是耕地,我們都有經營權和那個承包三十年的合同書。到了2000年左右再征差不多有一百七百畝左右,他也是說五千到六千每畝,那我們都不願意讓他征,都是硬征強征去嘛。征我們地的時候甚麽手續都沒有,就像我這個相片,都是武校裡面,配合我們鏡洋鎮政府,請的保安,我們村民一進去他就把我們抓出去抬出去扔出去,都是這樣打我們抓出去扔出去,都是這樣的。都是裝載機這樣,都這樣硬推過去,都是沒商量,黑到這種程度。 主持人:據當地村民反映,福清市鏡洋鎮浮山村6組共有220多人口,原有耕地170多畝。這些曾經養活了全村祖祖輩輩的耕地在村官和鎮領導的操控下,短短几年幾乎全部賣光。卓友桂:現在如果去找當地政府,他說,你沒種地生活還好過,種地的話他說你搞的半死,吃也吃不好,穿也穿不好,還是到外面去打工,學做生意,他說這樣比較好。鎮政府也是這樣講的,他說,你看外面城市的地方,沒種地的生活還好,你種地人是傻瓜,這地賣幾千塊他說合算,政府裡面那當官都是這樣講的。因為我們有地,比如說像我們這一家有四畝多地,我去種地,反正不管你怎麽變政策我們都不會餓死,到外面去打工,像今年這樣金融危機,你說哪裏有地方打工呢,天天不都是呆在家裏沒事幹..主持人:令村民們感到奇怪的是,包括170多畝耕地在內,浮山村總共約有200畝土地被徵用,但是福清市土地局下來的反饋文件中,該村被徵用的土地只有近112畝。卓友桂:他只說我112畝的地。差就差了八十幾畝嗎,這些錢不知道裝在哪一個當官口袋裡面去。這一段不是一直跑福州市土地局,我說幫我們複查這個,因為我們田畝差了80畝左右,這些錢都漏洞到哪裏去?他就是不幫我們查這個事情。沒辦法。主持人:其實福建西山文武學校征地過程中的貓膩還遠不止這80畝被施了障眼法的土地。卓友桂:他西山文武學校的負責人,我們2001年的時候,2002年去找他的時候,他是說一畝地是4萬到5萬跟我們村委會買的。我們還欠你甚麽,他是這樣講的。但是我們去村委會找個說法,他村委會就是說,你要就領回去5千。不要也就算了,他是這樣講的。主持人:村民們對鏡洋鎮政府和村官 強征霸賣耕地的行為十分不滿,在向村委會、鎮政府反映問題碰壁之後,於2002年4月21日,向法院提出行政訴訟。該案曾經歷了七次開庭。2002年7月2日,行政訴訟第七次開庭時,法院認為浮山村委會沒能出庭提交征地補償款發放標準等證據,該案無法結案。在第七次開庭約一週後,卓友桂、郭天明、卓友泉、卓慶德、卓友華、卓友坤等六位村民代表被當局抓捕。其中三位被判刑一年,另三位被迫離家出走,判刑理由是聚眾擾亂社會秩序。卓友桂表示自己是在被冤判之後,才產生了要去上訪的想法。卓友桂: 7月11號,晚上那個枇杷有200多棵。一米多高的枇杷,一個晚上全部被,那個武校裡面可能派人全部拔掉了。一個晚上全部拔光了。我去報案的時候,被他抓進去說我,擾亂社會秩序。那你說我,甘願嗎?是不是。被他判了一年刑,回來的時候又被他打擊報復的那麽厲害。他是這樣的。不然的我們沒有那個比如說,那麽冤得時候,也就算了嗎。在我們上訪過程,你看一年都要花,最起碼7,8千塊,最少最少都要花這麽錢。 主持人:自家的200多株枇杷樹一夜之間被毀,報案人又被公安不分青紅皂白的拘捕判刑,惶恐不安的村民心裡都很明白,當地政府此舉是“殺雞給猴看”,看看還有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卓友桂:他就是說你再去你不怕,像那個卓友桂被他抓的時候,判了一年,你再去你不怕?!主持人:據浮山村村民反映,福建西山文武學校徵用的鏡洋鎮浮山、玉浦兩村耕地多達350畝,學校負責人稱每畝地補償款4至5萬元﹔而鎮政府交到村民手中每畝補償款卻只有5000至6500元,照此計算,350畝地應該還有1000多萬的土地補償款不知去向。卓友桂: 這有一千來萬的錢,不知道去向。就是因為我這個數目太大了,我一直上訪,他當地政府才打擊報復。到了2002年的時候,我被他抓了,他是說我擾亂社會秩序。增加市政府,晉陽鎮政府的那個壓力,他認為我會上訪,告狀嘛。他說我是對那個市政府跟晉陽鎮政府壓力太大了。把我們這些村民代表6個人。我抓進去判一年的時候,3個抓進去判一年,3個人拘捕在逃,在那一年強建的是特別厲害。到03年的時候,我7月11號到家的時候,這邊大部分都被他建好了。主持人:雖然村幹部鎮領導都很想讓村民們明白,與政府官員對著幹,是沒有好果子吃的這個道理。但是就是有不信邪的“刁民”堅持要討公道。被判一年刑滿釋放後的卓友桂開始進京上訪。於是針對他更為陰險的報復計劃開始了。卓友桂:到了2003年,我刑不是滿了。又回來又層層的一直上訪。上訪那時候,都是在我們縣跟那個省,跟福州市。到了2004年頭一次上北京的時候,上訪回來。10月17號,我們當地政府跟我們村委會一個書記,上去接我回來。到19號他就叫人打擊報復我嘛。主持人:由於耕地被佔用,卓友桂只好以摩託車拉客謀生。2004年10月19日晚,他被兩個持刀青年劫持。卓友桂:因為我拉客的時候,在甘厝口那邊,有兩個年輕的20歲左右,叫我拉到河西沿那邊,到了河西沿他叫我停下來。用刀架在我脖子上,叫我走到那邊,花生田那邊旁邊。然後又兩人鑽出來。鑽出來,我以為是那個搶劫,我就把我自己的身上300多塊錢拿出來,還有一部那個手機也拿給他,鑰匙我說你搶劫的話,我車也給你。他說我是要你的命,就拔起那個刀,從我那個頭上砍去,當天晚上就被他砍得半死,然後那個我那部摩託車,以前96年買的時候,還是2萬7千多,上牌花了8000多,3萬多的車,他都不拿走。那手機跟錢,是我以為他是個搶劫嗎,東西給他,我們不要挨打甚麽。自己掏出去,他都沒抄我的身上,都是我自己,鑰匙也是我拿給他。錢給他他不要,他說就是要我的命,他是以為我是被他打死的,我自己是知道,不敢動。一點都不敢動,就是假裝死在那邊嘛,他砍了一會兒,然後用石頭,10來斤的石頭,再從我那個頭部那邊。敲下去,給他敲了3下,我一點都不敢動,然後他可能認為我死了。就是19號晚上7點左右,我家裏是向晉陽派出所報的案。他也沒有幫我們偵破,這起案件,拖了4年多,到現在為止,一點線索都沒有。主持人:卓友桂報案時,派出所僅以搶劫立案。案發後,被暴徒拿走手機一直在被使用,直到余留的30多元電話費全部花光。有這樣的線索,此案居然至今未破,不得不讓人懷疑。而卓友桂雖然死裡逃生卻再也無法過上消停的日子,當地政府為使這些村民選出的維權代表們屈服,可謂是絞盡腦汁。卓友桂:在幾年過程中,它當地政府打擊報復,他甚麽手段已經也都用的差不多了。別人的車不抓,就抓我這個郭天明,卓慶德,卓友桂的三部車,有牌照的,就把你扣進去一部。先扣到晉陽派出所,然後扣了3天5天,移到那個護路中隊去,他說我們非法帶客,他是沒牌照的,不告狀的,他不會打擊報復,因為我這些會上訪的,他就跟我們這個幾個人,打擊報復麽。他隨便拿一個複印的照片下來。他說這個是通緝犯,有沒有躲在你家裏。就抄我們這兩,三家的房子,其他人它就不抄。這幾年來下來都是這樣打擊報復。從北京回來的時候,上訪的時候,比如說我們回來的時候,他就打電話,或者警車開到這邊來。要叫我們搞甚麽筆錄,我說我又沒搶,又沒偷,幹嗎要跟他做筆錄,他說不行肯定要做。這樣,我去年哦,8月12號,到那個福鼎區。到福鼎我是跟卓慶德的哥哥,卓慶生,一起去。12號一起去。他就竊聽我的電話,知道我到了福田。他到了第二天10點到福鼎磚廠去,抓我跟那個卓慶德,還說要抓進去,把你勞教一年二年。你如果出來能告得贏,我政府有錢,就賠你一點點,告不贏也是這樣白關了。就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沒辦法。卓慶德: 也把我上上手銬,中間還那個所長還說了,我愛判你一年就判你一年,愛關你一年就關你一年,到時候你出來,能告贏我就賠一點給你,不能告贏 就算了。他在那個房間裡面叫他們幾個出去,“你們幾個出去,我要打他。”打我的時候,他說,沒人在裡面做證據,他就可以胡作非為。卓友桂:我福清這邊市政府是跟惡霸一樣,他不用法給我們這些用。我們會去反映甚麽事情對政府不利的,比如說,去省政府、比如說北京,說我們當地貪官腐敗呀,甚麽七七八八,他就是報復我們這些人,都是報復我們這些訪民,如果他有錢有勢的,早這些事情都解決了。福清就是這麽黑暗,因為上訪被它關了很多人,不是說只關我一個人。主持人:在卓友桂卓慶德等村民代表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土地補償金最終被同意翻了一翻,但是條件是去上訪的才可以領取。卓友桂:就是上訪的一段時間,一年多,它是說加到6000每畝給我。到了現在前幾年,06年的時候,我不是每年都去上訪嗎?北京的時候,兩會都上去,那個省政府一年最起碼要跑十趟左右。他裡面反饋的06年我們福清市國土局,反饋的是說一畝地2萬5千多。但是領錢的時候,我這有五、六個村民代表去領,他說一畝地按一萬二左右領。原來不上訪的,只能按照6000每畝領。福清那邊法院那個起訴會,不是一戶100塊,你也把我收了31戶到了中院也是這樣收,到了高院也是這樣收,領錢的時候只能按我跟卓慶德的可以領走,.其他人不能領的,政府部門他是這樣講的,剩下29戶,他說不能領的,他沒有告狀。你說他說這個道理你說有沒有道理,是不是?因為我是村民選的那個代表嘛,一萬二左右領給我們,就是我私人的甚麽要求提出來。我說我怎麽提,我以前是報案。。我去報告你就把我抓起來,那你現在不是又設計一個甚麽洞讓我跳進去。到現在為止,他省政府那邊跟我們福建省國土資源廳還有我們這邊福州市國土局都是說我錢到了村委會,但是我們去領錢的時候,一分錢都領不到。就是這樣,幾年來都是這樣一直騙。到了中央那邊國辦,他也是這樣講,他說你錢不到村委會去領,還每年上來上訪,甚麽意思呀,它是這樣講。我說我這 我錢一畝地,你是說2萬5千多,叫我領錢的時候,只有6000/畝到12000(/畝)左右,哪裏我們願意去領是不是?我們要靠的是要土地,生存下去。不是說,沒有土地,哪裏我們有辦法活下來是不是?主持人:老百姓的生活越來越沒有著落,而靠剝奪老百姓發財的貪官卻越爬越高,卓友桂感到很擔憂,世代相傳的耕地沒有了,兒孫以後的生活還能靠甚麽呢?卓友桂:像我這大半輩子如果有飯吃,到我兒子、我孫子哪裏有飯吃,政府部門你最起碼,我們該所得的東西你要還給我們,是不是,該拿的要拿還給我們,有的東西就是,沒有我們講話的地位,因為我們老百姓,村民,沒有甚麽違法就把我們抓進去關一年、兩年,都可以關,但是政府部門,他如果違法就沒事,還會表揚,還會陞官甚麽東西。像我年底的時候,到鏡洋鎮政府去,他裡面有的幹部就是說,你看你越告他爬的越高,有的現在爬到市委副書記、副市長。有的以前是鎮長、副鎮長,現在爬到鎮裡面書記、黨委書記的。福清這邊的貪官,你看它公然你看它鎮長甚麽房子都是蓋了幾棟幾棟,都是幾百萬的房子都有、小車都有,你說靠工資一個月三千、四千,像我們鎮裡面頂多現在加工資黨委書記只有四千塊,以前只有兩千左右,他最起碼也有兒子、老婆,三個人,你說他夠花嗎?每天吃喝甚麽都是好的,像我們這些老百姓,你說一年沒辦法吃他10天過他那個生活。這些錢都是從我們老百姓這邊口袋裡騙取的,都是這樣不然我這邊你看賣的,就說西山文武學校。。。。征我這個浮山村這一、兩百畝的地,玉浦那邊還有幾百畝,還有福清那麽多的土地被征,你看那麽多錢都裝到誰的口袋裡面,是不是?這些貪官都是靠我們征地發財的,不然他哪裏發得來。2001年的時候,武校裡面說四萬、五萬,就是最少也要四萬、五萬,就按2萬左右去估計,最起碼有1千萬以上的錢。就是我這個小小村莊征一點點地,他這些當官的都貪污了那麽多。你說整個福清你說是不是幾千畝地也不是說一點點。主持人:2009年5月25日,卓友桂、卓慶德繼兩會之後第二次進京討公道。他們在北京上訪十天,分別到國辦、人大、國土資源部等中央信訪部門呈交訴狀,可是卻如同進了足球場,被中共的衙門們踢得團團轉。萬般無奈之下,再度傷心離京,返回家鄉。卓友桂:上面政策是講講的很好,因為我們沒上北京上訪的時候,認為那個新聞甚麽都是講得很好,但是上去這麽長時間這麽多年,他裡面講了一千句,在我們這裡福清喔,沒有按他們裡面講的用上一句話。中央像那個踢皮球一樣,我們一上去國辦,他們給你開個甚麽哎呀這個傳單給你傳到福建省,就這樣中央上面國辦也是騙人的。這些當官你說,中央下來巡事組織,這次又下來這麽長時間了,我寄信寄這麽長時間了一點回音都沒有。主持人:據悉,因村幹部以不給辦出生證建房證等手續相要挾,部分浮山村村民已違心的在土地出讓書上簽字,至今只有十幾戶村民還在堅持,用村民的話來說就是“我們該得的東西你要還給我們!”。好的觀眾朋友們,今天的百姓話壇節目到此就結束了,我們下週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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