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88】三、聶隱娘從刺客到止戈 侯孝賢的俠義傳奇

【新唐人亞太台 2015 年 09 月 12 日訊】一部千餘字的唐代傳奇小說,轉換成電影,能有多少可能性?曾以《悲情城市》獲威尼斯影展金獅獎的台灣導演侯孝賢,終於拍了人生第一部武俠片,《刺客聶隱娘》,是侯孝賢整整隔了50年才實踐的武俠夢,5月參加坎城影展一舉獲得最佳導演獎。這部他琢磨最久,耗資最大,片長最長的電影,到底是如何透過絕美的影像,昇華中國武俠片的傳統與現代性,我們,帶您聚焦。

第68屆坎城影展最佳導演獎得主 侯孝賢:「我感覺就是,它的能量簡單解決這樣,不要花招,看了煩死了。」

不要刀光劍影的快速音效,捨棄高來飛去的武俠套路,侯孝賢十年磨一劍,《刺客聶隱娘》一出鞘,侯氏美學轟動武林。

第68屆坎城影展最佳導演獎得主 侯孝賢:「聶隱娘你想想看這名字很有意思,三個耳朵嘛,然後隱藏的一個姑娘,我本來是要她在樹上,眼睛閉著,耳朵張,所有的聲音都在裡面,我本來要拍序場 開始就是這樣,用聲音去製造一個現實的一個狀態,那個聲音到一個變化了,譬如說聲音漸小或什麼,有小孩聲音,起或幹嘛的時候,她眼睛睜開,直接唰就下來, 直接下來就趨前,直接就,因為她是刺客嘛,她不適合跟人家打來打去,唰,就走了,你知道,本來是這樣。後來我想,我就改,最後是在樑上,樑上跳下來就很順,落地無聲。」

從凜冽的樹梢到踞在樑上,侯孝賢用減法逼近九世紀的晚唐氣象,美術以12年構築古唐風,攝影得在現代捕捉古典的水色山光,主演舒淇更是不離不棄,甘之如飴地尾隨侯導練武。

台灣演員 舒淇(飾聶隱娘):「所有的,我吊鋼絲啊,360度旋轉啊,跳啊,飛啊,Jump啊,那些全都被剪掉了,所以我覺得跟侯導拍戲,我覺得他就是,一直在拿真實 的情況,真實的底片,然後在訓練我的武術,在訓練我的功夫,所以剪出來的動作的那些場面,就是真正的高手過招。」

不出三招的近身較量,點到為止,速度、力道皆有之,侯孝賢的武俠,就從44萬呎底片精煉而成。

第68屆坎城影展最佳導演獎得主 侯孝賢:「感覺到最後,因為你拍電影拍那麼久以後,你感覺還是,那個地心引力吧,逃不掉的,還是寫實吧,你再厲害也不可能超越這個寫實的,它風來它自己的 飄動,然後光線你就看那個光嘛,你會選擇那個光線的走向,我的注意力都在這種,生活的狀態跟細節的變化這裡面,去找到,那個底子,底色是那個,那個味道, 它的電影是很動人的。」

在中影室外自搭木造實景,《聶隱娘》的晨昏屋內,同樣能感受風的吹拂、光的漏隙,蟲鳴鳥叫,燭火搖曳,川流在整部電影中的,是生生不息的時代氛圍。

台灣演員 舒淇(飾聶隱娘):「火、燈、水、雲、風、樹,我覺得我認識的侯導他是,非常講究畫面裡頭,包括連空氣裡頭的那種流動。」

中國演員 周韻(飾田元氏/精精兒):「營造一個大的氛圍,是非常輕的,像那個鴻毛一樣的輕,但是每個人的內心都特別重,所以他要求武打戲就是特別實的,他能讓你感覺到力量的瞬間的出現,他不要任何花式的東西,但他在那個氛圍營造的完全像個夢,像中國的山水畫一樣。」

長鏡頭的凝視,時而寫意如潑墨山水,時而工筆到考據歷歷,侯孝賢拍的是一千兩百年前安史亂後的藩鎮割據,影像、對白極簡,卻深藏人性與政治的雙螺旋。

第68屆坎城影展最佳導演獎得主 侯孝賢:「文化到深層的時候,其實全世界差不多,你懂我意思嗎?很多人都能夠懂得,因為都是關於人的存在,跟人的生活種種,時間長的累積而變成文化,所以,你不管它是什麼地方,什麼樣的文化,全世界的人都看得懂。」

《刺客聶隱娘》預告:「阿窈回來,是奉師命,刺殺六郎啊。」

從殺到不殺的抉擇,聶隱娘身懷「無使知覺」的高強武藝,總不動聲色從高處俯視人間,獨自翻攪心中的百轉千迴,看似無情卻有情,舒淇的聶隱娘,已非裴鉶的唐傳奇,亦非朱天文等編劇原型,而是和侯孝賢一同凝練出的俠義之道。

第68屆坎城影展最佳導演獎得主 侯孝賢:「魏博、田季安、父親、什麼什麼所有,嘉誠公主,這些全部是唐書,《新唐書》、《舊唐書》、或者《資治通鑑》的條目裡面,一條一條,你把它拼出來,在這個限制裡面,為什麼要有個限制呢,因為你有限制,你就不必想別的,你在這個限制的裡面,你就自由了,你就自由,你就可以在這裡面發揮,你最大的想像力。」

台灣演員 舒淇(飾聶隱娘):「其實我是覺得還挺,挺好玩的,因為我自己都在唐朝,這樣走了一回了。」

不排戲的讓演員直接面對,導演背對觀眾,發揮最大創作自由,侯孝賢剪去劇情,追求電影質的純粹。雜讀古今中外武俠電影文學,侯孝賢深諳,「武」即止戈,企圖找回失落的俠義精神。

第68屆坎城影展最佳導演獎得主 侯孝賢:「刺客呢基本上我感覺是,人不能為任何理由殺人,人不能為任何理由殺人,不能替政治、政府,或者是各種,不能。」

比利時皇家電影資料館館長 尼古拉‧馬讚蒂(Nicola Mazzanti):「我們了解到,他在拍一個武俠片。我們都認為,哇。大家都很好奇,事實上,我認為,這部電影改變武俠片的製作方式。」

國際影人望穿秋水,等待侯孝賢的武林。5月法國坎城沸騰激賞、明年2月更要代表台灣角逐美國奧斯卡。侯孝賢以靈動的潑墨山水留白,在4比3的景框中,譜出令人屏息的中國意象。

資深影評人 聞天祥:「你的電影比較像中文詩,就是每一句都已經有一個完備的行為了,完備的行動,但是一句跟一句之間,不見得是像好萊塢電影這樣,因果關係這樣子連起來的,而這些句子可能像是並列的,可是當它變成一個整體以後,你又從當中這種好像沒有關係,找到了真正的關係。這是我在看《聶隱娘》的時候,的一個非常非常強大的感受,全世界幾乎沒有電影可以拍到這樣的一個,層次跟地步。」

以更接近哲學,詩一般的畫面,侯氏唐傳奇,哼唱出中國詩詞裡如歌似的行板,餘味繞樑,世界如是驚嘆。若電影的通關密碼,是一個人,沒有同類,那麼,侯孝賢當如聶隱娘。


文字撰稿:張芝瑄
攝影剪輯:高健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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