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電視台《傳奇時代》節目)朱柯明 企業家:我能吃很多苦,我這輩子可能吃了很多苦。其實我沒有覺得我活的很辛苦。我們師父跟我講:「一個人的意志一定要堅強,一個人的意志一定要堅定。」我記得非常清楚。我不能中間因為一點人心的貪生怕死,貪圖享樂,貪戀幸福,去拐了我大的志向。我就給自己發了個誓:從此以後,朱柯明對吃苦不設底線。」
2015年的7月,在盛夏的台灣,我第一次見到了朱柯明和他的太太段巍。
很難想像,這個愛穿花襯衫,說話幽默逗趣,並喜歡展示廚藝的中年人,和他身為名醫的太太,會是歷史上最大的一件人權訴訟案的首位原告。2000年的8月,朱柯明,段巍,和段巍的外甥王傑在北京,這個中國最敏感的是非之地,向司法機關寄出申訴狀,控告當時中國最有權勢的三個人- 江澤民,羅幹,和曾慶紅,他們大規模侵犯人權的罪行。不難想像,他們面臨的會是怎樣的磨難和曲折。不過,任何曲折的故事,都有它的開始,很多時候,這樣的開始很可能是令人回味的。
朱柯明:97年底或98年初,大概這個時間,我記得是冬天,我在那個酒店裏喝酒,碰到一個跟我歲數相彷的那麼一個年輕人或者中年人吧,長得很有個性、很有特點,有這麼一個尖鬍子,很整齊的,很漂亮。穿著這個黑色的衣服,很講究的,板板正正的,頭髮梳著大背頭,很氣派的。然後我們倆通過聊天呢,談的很投機,他就是我現在的妻子的弟弟。
旁白:朱柯明的一些朋友是喝酒結識的。他酒量驚人。十幾年來,他每天的晚餐就是一瓶五六十度的白酒,加五六瓶啤酒,喝酒吃肉,不吃米麵。他喝酒的目地是為了對付自己的失眠症,晚上喝的頭暈暈的正好睡覺。
朱柯明:我們家呢一共有六個小孩,我是老三。他們都說老三很淘氣。我小時候力量好像很大,天生的力量、勁兒很大,因為這個力量大呢,招來了很多麻煩,就是他們有一點能力的孩子都找我來打架來。
旁白:朱柯明成長於北京市郊的一個空軍大院,雖然淘氣,可是他特別聰明,所以在學校裡很得老師的寵愛。16歲,他上山下鄉,幹粗重的農活,從來不甘人後。後來,因為自己的藝術天分,他進入中國的藝術最高學府 – 中央美術學院深造。畢業之後他下海經商,開辦了一家擁有近百員工的建築裝飾公司,獲得了香港永久居民身份,業餘時間還喜歡搞些發明創造。
旁白:為了生意上的合作,在酒店裡喝酒結識的那位朋友介紹朱柯明和自己的姐姐段巍見面,見面的地點就在北京著名的凱賓斯基飯店的大堂。
段巍: 我那會兒正好也是,我帶著帽子,也是紅的,穿著個貂皮大衣,得,他這一見我面,他眼斜了我好幾眼。我心想了:「看甚麼看,小夥子?」後來,他說要吃飯,我就掐我弟弟:「走、 走,咱們走吧!咱們回去吃去吧。」我心想,那邊不是準備好了嘛,回去吃。他說不行:「不行,不行。非得吃。」後來我就講了:「我這脾氣,我這性格很男孩子氣,一般的人不敢追我。」他說:「怎麼不敢追,我就敢追!」 哇,他第一個挑戰。
朱柯明:其實我們倆吶,一見面誰都喜歡誰。這是肯定的。
段巍:你說這句話?你老說甚麼?我根本就沒提過喜歡你,你別老講這話。
朱柯明:談不上哪 誰先追求的誰,其實談不上。我們兩個非常的情投意合,互相之間吶,就是很說得來,覺得是,很說的來,對不對?她說吶,就是我們倆吶,沒有一個地方不相像的。從愛好啊,喜好啊,到吃飯的口味啊…
段巍:這倒是真的!真的特別像!
朱柯明:很少像我們倆這樣的。
段巍:我跟你講呀,像到甚麼程度啊,假如今天我不跟他說話,我這想吃豆腐。奇怪,他一做正好做的我要的豆腐。幾乎是沒有落空過,我想吃甚麼他能做甚麼,也不知道誰有他心通,我是指揮他?還是他知道我?我不知道。
旁白:我們的故事就從這裡開始:能幹的企業家朱柯明遇到了豪爽的醫生段巍。這位段巍醫生出生於醫學世家,曾出入中南海給中共的將軍看病,東南亞有不少高官也是她的病人,她常常出國行醫,大約每兩個月才回一次北京。和朱柯明開始交往不久,段巍就向他推薦了法輪功。
朱柯明:她說:「是呀,你知道嗎?我們都在學。這功很厲害的。 」王傑說:「很好,真的很好的。」王傑很憨厚的小夥子。他當時有三十六歲,見到女孩都臉紅的。沒有結婚。
旁白:王傑是段巍的外甥,他從小在段巍家長大。在兩人的建議下,朱柯明開始閱讀法輪功的書籍。
朱柯明:那時候我對氣功也不瞭解。我一看書,哎喲,這書是讓人做好人,我也是想做好人,我沒做過壞人吶。而且還有很多,說的是宇宙的理。他這個講的,正好是我摸索的,是我人生裡邊正好需要的,覺得和這本書很親切。看到第三天快看完的時候,因為是夜裡嘛,我就靠在我那個床頭那塊,發現這個書在冒金光,唰、唰、唰冒金光。我再閉會兒眼睛,我說是不是我眼睛有問題了,或者累了?也不累呀。呆一會兒,再睜開,還在冒!後來不是光,是金線!你知道嗎?唰、唰、唰,那書冒金線,非常非常明顯。哇,我說這是一本神書呀!真的不一樣誒。
段巍:他看了三天,打電話,夜裡頭,「哇,冒金光!」我說:「冒金光?我學這麼久沒見冒金光的,你怎麼冒金光啊?」我這一想,哇,這個小子,真的還挺有悟性的啊。
朱柯明:我剛剛開始沒煉幾次,哇,煉那個抱輪的時候,我就感覺像書裡說的一樣,灌頂這種現象。哇,一股熱流,唰,從頭上往下走,特別溫暖。而且,說是電,也不是電,我摸過電。帶有電的那種感覺,那種麻感,但是一種熱流,唰…從頭上下來,一直通到腳底。我想,這不是師父講的那個,是有師父在另外空間管我嗎?師父講的那個灌頂嗎?我還可以啊!然後我就默默講,也看不見:謝謝師父!謝謝師父!剛一說謝謝,然後就,唰… 又一次。
旁白:身為醫生的段巍,親眼見到過癌症病人煉法輪功之後完全康復的情形。
段巍:有些人呢,在北京也是,我們去公園看,你是甚麼病?他也不講,他就掏、掏、掏,掏出那個診斷證明,他是肝癌。一看肝癌的,已經晚期的。因為我是望診,我就知道你這肝有沒有毛病啊,心臟有沒有毛病、腎臟有沒有毛病。但是我看到他這診斷呢,和他的病不符了,就是他的診斷和他現在的臉色不一樣。兩個方法,一個是診斷錯了,一個是他修煉法輪功以後(改變了)。所以這功法就對我,非常的有吸引力。
朱柯明:我那會酒也不喝了,職工覺得我很新鮮:哇,老闆這麼多年喝酒,我們伺候您這麼多年了,你居然酒不喝了,這是很新鮮的事!晚上開始吃糧食了!過去吃牛肉,吃童子雞。
旁白:朱柯明是個嚴厲的老闆,對工人相當苛刻,修煉法輪功後柔和了很多。可是在老實的王傑眼裡,他依然是個不好惹的人物。
朱柯明:他看到我在工廠管理工人那勁啊,挺嚴厲的,然後,跟他六姨講:「六姨,他可不是好惹的。你跟他可能不行。」(笑)替他六姨在那觀察我。後來他還是覺得我還是很好的。其實我還是挺注意點的。那會兒還學了法輪功的,對工人已經開始比較和顏悅色了。
旁白:這三人的日子過得倒是怡然自得,一晃一年多過去了。對於他們喜愛的法輪功,社會上的風聲卻緊了起來。
99年初,全國各地越來越多的法輪功學員受到了公安的監視和騷擾。那年的4月25日,為營救被天津當局無理抓捕的45名學員,並向中央反映多年來煉功被公安騷擾的情況,萬名法輪功學員上訪國務院信訪辦; 6月7日,當時的中共總書記江澤民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上發表講話,以4.25事件為藉口,要求抓緊部署鎮壓法輪功。三天後,在他的授意下,中央成立了擁有凌駕於法律之上特權的610辦公室,專門研究和部署鎮壓「法輪功」的具體步驟、方法和措施。不過,在官方的媒體上,人們看到的說辭卻是,「對各種煉功健身活動,各級政府從未禁止過。」「(說)公安機關就要對煉功者進行鎮壓了,(等等)…..完全是無中生有、蠱惑人心的謠言。」
在這個悶熱的北京的夏天,空氣中透著詭秘。政治局勢的微妙及其變化之迅猛,非一般老百姓所能揣摩。
一個多月之後,1999年的7月22日,官方媒體就開始鋪天蓋地地攻擊法輪功,並將法輪功定為非法組織予以取締。那個時候,朱柯明正在段巍的別墅裡,幫她裝修和設計庭院。
CCTV 主播:「現在播送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政部關於取締法輪大法研究會的決定」
朱柯明:我們當時在那看新聞節目的時候呢,就跟正常一樣看電視麼,當看到中央台呢播送對法輪功的這種污衊宣傳哪,那種定性為非常我們不能接受的那種定性啊,當時,我就掉眼淚了。當時,王傑和段巍醫生都在那塊兒,我當時就掉眼淚了,控制不住自己那種感情,就覺得,這麼好的東西,你怎麼會這麼樣講話呢,就等於是,明是太陽你說是黑天,白天你說是黑天!這麼多人,不是一個人,這麼多人在學法輪功,做好人,這麼多人的身體健康了,給國家給家庭給社會帶來這麼多的益處,你就愣說法輪功是壞的。是邪的。這個我們是根本沒法兒接受。
旁白:這場運動來勢兇猛。電視,廣播,報紙,所有宣傳機器全力開動,批判法輪功;法輪功的書籍和資料被銷毀,焚燒;全國範圍的大抓捕;毫無犯罪行為的法輪功學員被破門而入,強行抓走。這樣的陣勢,令很多對中共發動的政治運動沒有親身體會的人震驚。
Ethan Gutmann, 作家:我正待在辦公室的時候,幾個年輕的助理走進來說,「Ethan,電視上在說法輪功,你過來看看。」我走過去,看到電視上正在播關於法輪功的節目。節目中,新聞主播不斷出現,宣告法輪功是非法的,不許煉功,等等。正在這時,外面的馬路上傳來聲音,就在富華大廈外面,是一個廣播車,說的好像是,不許練習法輪功,甚麼的。一個女製片人,是個中國人,開始哭了起來。我問,「她為甚麼哭?」一個女孩說,「她說她覺得好像是文化大革命又開始了。」
Matt KUTOLOWSKI, 顧孟升,前北京清華大學留學生:大規模的燒書。在共產黨的組織下,人們把法輪功的書往火裡扔。我還親眼看見,還看到壓路機開來,壓碎法輪功的磁帶,光碟等等。這是一種暴力的宣示,要傳達的信息是,當局要擊垮法輪功,絕不容忍他。真是…
旁白:時局的變化非常迅速。 在鎮壓開始之後的三個月內,第一個法輪功學員在被關押期間遭毆打至死的案例傳到海外。
兩週之後的10月25日,江澤民接受法國《費加羅報》書面採訪,第一次將法輪功稱為是邪教;兩天之後,《人民日報》發表社論,把江澤民的這一論調推向全國;又過了三天,中國的立法機關不顧憲法和立法的規則與程式,為江澤民鎮壓法輪功的個人意志提供所謂的法律解釋。不到兩週之內,海南法輪功學員宋岳勝等人就因此被判刑兩年到12年。
旁白:朱柯明,段巍和王傑開始給江澤民寫信,解釋法輪功的真實情況。後來又給從中央到地方的各級政府和媒體寫信陳情。他們還到香港,向世界各國的政府和媒體致信,希望他們關注在中國正在發生的人權迫害。他們三人寄出的信件就有幾千封。
段巍:我們經常是,沿著北京,各個郵局都去塞信。塞、塞、塞。剛塞完第一天,第二天一看,那邊已經站上崗了。我們知道了,就開始往北京郊外,夜裡我們就開始行動。又坐火車,一直從,一直從北京一直發到深圳,從深圳又發到香港,幾乎我們就是沒停過。
旁白:在那段時期,全國各地的法輪功學員都在寫信,或者上訪,人們大多以為,當局是因為不瞭解真實情況所以做出了錯誤的決定。可是,這樣的陳情面對的是鎮壓的一步步升級。從法輪功的明慧網上可以看到,被打被抓被關的人遍及社會的各個階層,被迫害致死的人數越來越多。
朱柯明:這麼多人學,這麼多人煉,你們就在做好人,從書,哪兒都沒甚麼可挑的,我就說你是壞人,我這媒體就說你是壞人,我就製造仇恨,製造矛盾讓大家來反對你,來制裁你,它就玩渾的了!所以,我們呢,也有這方面也有點較勁:我們就是要為我們師父說句公道話。當時我跟好多人講,它這個共產黨它以為法輪功沒有人了,不敢跟你相對了,不敢跟你說不了?不敢從法律那兒真名實姓地告你?我就敢!我就敢到法庭上告你,真名實姓!
旁白:朱柯明,王傑和段巍買來厚厚的法律書籍,自學三天之後開始撰寫申訴狀。他們將迫害的實例和法律條文相比照,半個月的時間寫出四萬多字,指控當時的中共領導人江澤民、羅幹、曾慶紅迫害法輪功,「嚴重敗壞了國家聲譽和社會道德,破壞了國家體制、憲法及法律」,要求恢復法輪功及其創始人的名譽;並賠償所有法輪功學員因鎮壓所遭受的損失。
朱柯明:當時是段巍醫生、還有我朱柯明,還有王傑,我們三個都在上面簽字了。簽字了以後呢,我們想,可能共產黨甚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如果抓到我們以後呢,我們兩個是男的,在監獄裡面受點苦,可能還能夠承受的過來;段巍醫生是個女的,可能她呢,受不了這些苦。我們就私下把她名字去掉,又再從新列印了一份。
旁白:二零零零年八月二十五日,朱柯明和王傑向中國最高人民檢察院寄出了申訴狀。當時,段巍正在海外行醫,並不在北京。
段巍:九月六號回來的時候呢,剛回國,然後呢,我就發現,咱們這院兒的門口的燈怎麼滅了?但我那時候已經不知道,他們已經,旁邊都有人(警察)了。一點不知道。我就上樓,朱柯明就跟著上來了。我們倆正說著,就聽樓底下,「呼嚕呼嚕呼嚕」。我就出去了。一出去,我剛走到門口,我就看見有五六個人,已經上樓梯了。我就下得樓梯,我說「誰?你們幹嘛的?」然後正好,那警察貼到我身上,五六個警察。我不知道是警察。我說:「你們幹嘛?」王傑在底下呢。我說,「王傑,他們是誰呀?」王傑沒說話。我那時候,還沒認識到,我已經意識到,是發生不好情況了。「下去!」我說,「你都給我下去!誰也不許上樓!這是私人住宅!」那警察說,「我們是公安局的!」「公安局的也得下去!」
旁白:警察是通過手機定位找到朱柯明的位置的。當晚,多名身著便衣的警察進入了段巍的家。
段巍:這時候呢,朱柯明正好出來,正看他要印的資料呢,「怎麼怎麼了?」(警察)一見著:「朱柯明!哇!抓他!」五個警察就把他五花大綁就綁出去了。先抓的是他,王傑沒說話。然後其中有一人說:「你是誰呀?」就指著王傑。我也是,說句實話,那時候只記住真善忍。王傑就直接說,「我叫王傑。」警察說,「抓!」
旁白:在那個深夜裡,警察把朱柯明和王傑推上警車,把他們帶到了北京市郊房山縣的一個秘密看守所。段巍托人四處打聽,才得知他們的下落,同時聽到一個不祥的消息。
段巍: 說,他們倆是重刑犯,而且是羅幹和江澤民親自抓的,任何人不許說情,也不能特赦,也沒有甚麼任何機會。但是當時就聽說,王傑「病重」,差不多十多天,我就聽說(他)已經「病得挺重」。但是,我想他小夥子有甚麼病啊?都沒有病!
旁白:在房山的看守所,朱柯明和王傑是被分開關押的,沒有彼此的音信。被抓之後的第一次見面,是在三十多天後,他們從看守所被轉移到一個私人賓館,被監視居住的時候。
朱柯明:當時看見王傑的時候,我嚇一跳,怎麼好像我都不認識這個人了。他開始是一個,我看得有一百三四十斤吧,小夥子,一米七多,身體很健康的。等我這一個月不見,看他一下子就是尖嘴猴腮了,非常瘦,而且牙都齜出來了。我一看怎麼是這個樣子了?我說,「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我說,「我們沒做錯甚麼事,你把心放下,總有一天,政府會把我們這個事情瞭解清楚。」他呢,就是閉著嘴不說話。
旁白:一週之後,朱柯明和王傑被正式批准逮捕,轉移到北京公安七處看守所。這裡以關押重刑犯和政治犯著稱,從文革到六四,不少著名的良心人士在這裡受過迫害。99年之後,幾乎所有被當局視作重點對象的北京法輪功學員也都曾在這裡被關押折磨。
朱柯明:然後到北京市的七處看守所,當時我們倆一起進的它那個樓道。那樓道特別黑,一進去就跟那獅虎山似的,哇,味也大,一開門裡面黑黑的。先是關的王傑,王傑一開門,「啪」地給他推進去了。我看了王傑臉一下,王傑臉皺了一下,就這樣皺了一下,就是,又是這麼惡的一個環境!我一看,也不能再說話了。從這個時候開始我就不知道他的一切情況了。就不知道了。
旁白:在段巍和朱柯明的猜測中,王傑的日子應該會好過一點,因為他的父母都是高幹。可是,被抓不到三個月,公安就通知他的家人接他回家,「保外候審」,因為那時的王傑已經完全意識不清、大小便失禁、需要隔天洗腎一次。半年之後,在朋友的幫助下,他逃離中國,輾轉來到了段巍在印尼的家。
段巍:因為剛開始的時候,他也不講。有的時候,我跟病人講真相的時候,我講著邪惡迫害的時候,也是在講,他說,「沒我姨的事,我姨不知道!甚麼都不知道!」我說,「王傑!你怎麼回事啊?」就跟,好像是,就是,警察在那一樣,「我姨不知道!我姨甚麼都不知道!」保護我。你知道嗎?然後我就問他,他才說,「看我的腳!看我的腳!都露骨頭了。」我就讓他看那些大法弟子受的刑啊,甚麼踩啊,甚麼拿牙籤紮啊,我讓他看那些東西,他說,「六姨,我都受過!我都受過!」然後他就說,其中有幾個大漢,弄他的肩膀,先磕他腎臟,哢哢哢,磕。然後拿關節磕他前邊。緊接著,就有一個人,就拿那個手,「侉」,砍他脖子,等他醒過來都一個多月了。他就昏迷不醒,大小便全部失禁了。
旁白:當時的王傑,記憶力已經很弱,時常精神恍惚,而且還出現呼吸困難,吐血塊的症狀。夜裡睡覺的時候,連內褲的鬆緊帶的些微壓力都會使他喘不過氣了。
段巍:他說的,沒有一天……從打那天一進去就開始打他了。而且給他裹上,用一個毯子裹上,踢他、踹他、打他。沒頭沒腦,連腦袋都裹上,根本打出來都不知道了。全身外表看不出來,裏頭全壞了。
段巍:我說:「你在北京沒有跟你姨和舅舅講嗎?你受的迫害沒有跟你爸媽講嗎?」半天,還是低頭,他不語,半天。我說:「你怎麼,你這把嘴不就是講真相的嗎?你為甚麼不講啊?」「他們是煉功人嗎?他們到時候不恨共產黨恨師父,我怕他們恨師父,所以我不講。」所以每次問他,「沒事沒事沒事」,他都是講沒事。然後就講他受甚麼,慢慢慢慢講,受甚麼刑。初進去的時候也是,水龍頭給他滴。北京十月份,很冷啊,在房山的山裡頭,一絲不掛,三天,先大水沖完了以後,又滴,在水龍頭底下。
旁白:2001年6月18日晚,在和他的六姨相伴36天之後,王傑去世了。
段巍:差不多11點了,我給他洗完澡,我說:「六姨給你洗澡。」我給他洗澡的時候,他突然就叫我媽:「媽、媽。」我說:「喲,想媽媽啦?」「沒有,」他看看我,「六姨不跟媽一樣嗎?」我就很難過,我就講:「哎呀,六姨照顧你不好。」我說我還不想你甚麼東西。我就讓他坐著打坐。他說:「六姨,我腦袋空的。」我說:「你渡過這關,過來這關就好了。」其實,剛洗完澡一會兒的功夫,我還在外頭,我還準備打電話給別人呢。沒想到他就是,突然間我叫他沒聲音,我一看,已經倒在廁所了。我看他口裏吐著水,黃的。我一晃他,我說:「王傑,可別嚇六姨!你可不能走,你還有事要做呢!」
旁白:為了弄清王傑死亡的真相,段巍找到印尼一家醫院進行屍體解剖。
段巍:醫生檢查出來說:「哇,心臟已經這麼大了,纖維化了,這不是一天的傷啊。已經纖維化了,心臟這麼大,大出一倍去!」腎也是,縮小,都縮小。然後呢,等七天本來拿結果,七天我們去找,那醫生出國了。再過,又每個禮拜找找找,找了一個月,醫生回來了。最後拿證明,全部是屬於正常的。心臟正常,甚麼都正常。我們知道就是買通了。
朱柯明:共產黨的迫害,很多中國人都沒經歷過,只知道文化大革命多麼邪惡呀,知道六四壓人多麼邪惡呀,真正邪惡是在監獄裡邊,那對一個人的迫害呀,和把一個人的尊嚴能夠打垮,能夠把一個人從一個很高尚的人格,很崇高的信仰,能讓你變得甚麼都不是,能讓你變得,人連畜生都不如,他們能把人做到這樣,太多了。我看到太多了。
旁白:在公安七處看守所黑暗的樓道裡一別,朱柯明就再也沒有見過王傑。他在黑牢中輾轉,僅僅因為遵照中國的法律控訴迫害的元兇江澤民等人,就被判刑五年。
朱柯明:因為我沒有接觸過監獄,我一去他電我,你知道吧,兩個警察,電襠部啊,電胳肢窩底下,還有電頭,有一警察還是,看著還有點憐憫之心,說,「嗨,別電頭!別電頭!」那警察還電。我呢就是想著,哇,這監獄怎麼是這樣啊?這監獄不就是熬日子不就完了嘛?如果天天這麼電我,那我就,怎麼辦哪?是不是?然後我就想,我作為一個修煉人來講,我不能因為這些東西,我的意志就給摧垮了,那是絕對不行的。我就自己暗下拍胸脯,「朱柯明能不能過?能過!你就天天電我,我也能過!」就那麼想。而且我就從那時候開始,給自己下了一個,發了一個願吧:從此我吃苦不設底線,你甚麼苦我都能吃。我就想我不能說,你共產黨沒有把我迫害倒,我自己這個弱的地方把我自己給弄倒了,是不是?這不行。所以幾年來我一直沒被他們轉化。
段巍: 剛一出來的時候,好傢伙,因為在監獄裡是大哥嘛,他就給法輪功,幫法輪功的人出氣兒,誰要罵法輪功他就不幹,五年監獄,冬夏都一件衣服,一掀(衣服)就是肚皮。
朱柯明:後三年,後三年。
段巍:後三年?每天就是讓人覺得像是吃生肉似的。他出來的時候也是那樣,橫著膀子。我說,「朱柯明,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好傢伙,怎麼這麼?腦袋愣圓!沒頭髮,你知道嘛?剃光了,剛出來。然後我一想,「怎麼變成這樣了?」那時候想,「怎麼這樣了?」我就開玩笑,「有沒想起我呀?」「能想起你嗎?」我說,「甭你說,我的病人已經告訴我了,你甚麼都不想。」他說,「我想誰我都過不去這關!」
朱柯明:那警察就跟我講,「朱柯明你幹甚麼?世上的英雄豪傑多了,到我這都得折在這兒,你想怎麼樣絕對不可能。」我呢,就是,一直就是憤憤不平,我一個做好人的人,我修煉法輪功,做好人的人,是不是?我要做壞人,我早就做了。你們管我這個好人,而且欺負好人,我就心裏一直就這麼壓著,不服氣,就這麼壓著。真的!但是又覺得無奈!那個犯人頭就跟我講,他對我還不錯,「老朱,你別動,你別跟政府較勁。我們就像那案板上麵人家按著的那條魚一樣,你不動,它那刀還下不來。你一動,『哢』就給你一刀。」
段巍:其實,那時候也是,每次都說他不轉化。然後我就跟他媽說,我說,「你記住這個」,讓她要見到朱柯明,要跟他講,師父讓「懷大志拘小節。」他媽呢,去那兒。他媽是工程師,也挺聰明的,「佛陀講,『懷大志拘小節。』」哇!她一跟我說,我說,「你怎麼這麼聰明?我這麼喜歡你呀!」
朱柯明:沒被他們轉化呢,他們就向上面匯報,要對我採取極端的行動,給我帶走了,大黑天的,帶到一個沒有人的一個房子裡面,樓房的一層沒有人。剛一進去,哇,警察一下子就給我撲到地上了。十幾個警察就給我撲到地上了。人趴在地上,他站在那兒,你還看他是高的嘛。哇,那光線也不足,那警察就看著我,我一看那真的跟狼一樣,「哈哈,朱柯明,你也有今天呀?不轉化是絕對不行的。我們這裏不允許有一個不轉化的。我們將對你採取一系列的甚麼東西甚麼東西。」
然後呢,派了十個犯人,五個犯人圍著我轉了一圈,我坐一板凳上面,一點兒都不許動。吃喝拉撒全在這,睡是不行。吃飯,帶手銬腳鐐呀,拿杓蒯不能完全送到嘴裡邊,尤其一喝東西就倒在身上了,拉屎撒尿他把一桶給你拿來,你就在這,不允許,這幾十公分見方的地兒不允許離開。
三天坐著,三天站著,再後三天就是蹲著。蹲著是很難受的。到第六天警察問我的時候,那警察就有點驚了,「哇,這朱柯明神了,怎麼六天不睡覺還那麼精神,說話都不亂,還那麼有邏輯呀?」我就說,你這種方式有甚麼用啊,是不是?我說我為人父、為人子的人,我說,如果是你父母你能背叛嗎?我說,我認為我的師父我看得比我父母還要高,是不是?如果人家救過我,對我好,我過了以後因為你這樣我就背叛了,那叫甚麼人,你覺得這種人好嗎?你覺得這種人都是混蛋王八蛋都不是,你也不用來轉化我這個。我說,你看我這樣很鼠昧呀?是不是?我很鼠昧呀?他站在這呢,我蹲下來,唰,我把這手銬張開,推他腳底下,我說,你踩一腳試試看!你踩一腳你看我怕不怕你?怵不怵你?你踩一腳我手腕子能斷了,你踩一腳試試!你看我怵不怵你?我看著他,他看著我,半天不動,他沒有踩,你知道吧。另外一警察過來,看到我這種情況,那個警察掉眼淚了,後來警察講,「你真能熬,不是,你真能堅持,真能扛!」他這麼講。
朱柯明開車說(去花市路上):有的時候經常回憶起和王傑在一起的日子,就想著,如果王傑要能在,那非常好。我們三個人年齡段差得很大。有王傑在絕對會很有意思。王傑有時候也比較幽默,他不太會說,但是經常… 因為我做的一些事情,他在他六姨面前,敲鑼邊兒,就是說,激他六姨這個火,讓他六姨來制裁我,你知道嗎?當然是開玩笑了,這個…..挺有意思的。王傑在段醫生的眼裡,就跟她兒子一樣,就跟她兒子一樣,而且就把他叫做兒子。「兒子,幹嘛幹嘛,」就叫兒子。而且王傑在臨去世之前,我聽我太太講,就聽段巍講的,臨去世之前,就跟段巍叫的媽媽。
朱柯明:我想給王傑買一朵花。其實我喜歡鮮艷一點的,但是好像按中國的傳統習慣,人去世了,應該買白的,對不對?
花市店員:白色是今天到來的。
朱柯明:天到來了,對不對?買一朵吧!買你這一朵吧,好不好?這花一漂亮就猶豫了,不知道買哪個好了。
朱柯明和段巍在去海邊的路上,汽車上。
朱柯明:對。我今天還說呢,我說如果王傑也在的話,我們三個在一起會很有意思的。小胖墩!也很貼心,甚麼事情都很主動很勤快,也很吃苦。
朱柯明:而且家裏有甚麼剩飯,他先把剩飯吃了。
段巍:早上起來,一般都「給你們做好飯了啊。昨天的飯我吃了。」他就這麼一個人。這個孩子真是特別好。
朱柯明:我就說呢,像這樣的年青人,本來就老實,也非常本份,也講道德,講孝道,這樣的人還要再繼續做好人,學法輪功,再要求自己做更好的人。不只王傑一個,中國社會那麼多的人,可以說主流社會的人很多都在學法輪功,都在做好人。我所接觸的這些,有的老闆過去吃喝嫖賭的,都因為學法輪功,轉變了價值觀,都非常好了,變得。共產黨把這些人給殺了!你說這是多麼邪惡的事情,非常邪惡的事情。 朱柯明:幾年了?
段巍:十三年了…
朱柯明:十三年了! 很遺憾的事啊…
段巍:唉!他要是,不是走了,咱們仨在這兒的話,多麼好!
朱柯明:是。唉,太遺憾也是太邪惡的事。
段巍:真是邪…唉!
段巍:王傑你看見了沒有?我們倆,我和朱柯明來看你來了。哎呀,真是的…
朱柯明:唉,接花了,王傑。好樣的!好樣的!好樣的!唉! 代表你六姨啊。來,小子。 接一下了,小子!來,接花了。 來,接花了。真是好樣的。 你安心走吧!現在全民訴江大潮已經開始了。會還你公道,還師父公道,還大法公道,壞人一定會被懲處的。
集會主持人:呈現大法洪傳的美好的這些法輪功學員,不畏酷暑,一起在臺北市,來呼喚善良。堅定決心,來制止迫害。
朱柯明:各位台灣法輪功的同修們,各位嘉賓,大家好!我是來自香港的一個公民, 2000年8月,我和段巍醫生,王傑同修,一起在北京控告江澤民對法輪功的迫害。
江澤民以他國家主席,軍委主席的淫威呢,在1999年發動的這場對法輪功修煉者的迫害,使億萬法輪功修煉者的正信被鎮壓,幾千萬人遭到不同程度的迫害,這種迫害是直接的。
由於他對法輪功的迫害,中國導致法制無存,公道無存,社會政治經濟矛盾四起,衝突四起。
由於他對法輪功的迫害,由於他用金錢利益收買國際媒體,和一些國家政府的不說話,導致整個人類社會的這個價值觀的變異。
所以我說今天訴江這個事情,應該是天象帶動下的,真正的訴江大潮,這是能夠體現善念良知和正義的,和體現人的各方面價值還在的這麼一個訴江大潮。所以說,希望大家繼續努力,我也努力。通過這個,我繼續訴江。謝謝大家。
主持人:謝謝特別從香港來到臺北,參加本次活動的朱柯明先生。
朱柯明:我們法輪功學員不是為了告江澤民而告江澤民,我們不是想這麼活著的。我希望有那麼一天,能夠正常的生活,能夠正常的去做我喜歡的事情。但是目前我不行。我必須得把這些時間都集中到來揭露江澤民和共產黨的邪惡迫害上面。我們法輪功學員也是人的,而且很現實的人,那麼多法輪功學員被迫害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被活體摘除器官了,我們沒有資格去過我們自己的日子。我再想,我知道現在我也是不對的,但我期望這樣。隨著訴江大潮的愈來愈大,愈來愈洶湧,覺醒覺悟的人愈來愈多,把江澤民送入審判台,我們希望我們能夠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記者:好,再問您一個問題。您覺得,如果王傑看到今天的話,看到這麼多人…,他會有甚麼樣感想?
朱柯明:我們想,我們是有感應的,我們感覺王傑就在身邊。
主持人:請一起唱這首歌:「請坐在我身邊」
朱柯明:一定是的,一定是的。他會…
段巍:但希望他看到…
朱柯明:也會很欣慰,他一定是會很欣慰的。因為當年打死他的時候,沒有人知道….
歌曲聲響起:請坐在我的身邊,輕輕閉上雙眼,讓心聲匯聚,讓我們手挽手 ,一起呼喚,一起呼喚。
就讓慈悲,把邪惡淘汰,讓善良擁有未來,在一起,我們的祈禱,讓一切改變。
就讓慈悲把邪惡淘汰,讓善良擁有未來,在一起 ,我們的真誠,讓一切改變,讓一切改變。